这里涉及的是一种对意识的质疑,而不是一种质疑的意识。我失去了与自我重合的主权,失去了它的身份化(同一化),而意识正是在此同一化中自我回归,以便栖息于自身内。面对异他的要求,被从此栖息赶出来的我不是某种对这流放的胜利意识。所有的回味都将摧毁伦理运动的正直性。
然而,对这自保,对这为自己的天真自由,对自避于自我的安全的质疑,它与某种否定性的运动无关。对自我的质疑恰恰就是对绝对者的接待。绝对他者的显现是面容,在面容内并通过它的裸赤性,异他对我当头棒喝,向我指示出一种命令。面容的在场也就是一张要求回答的传票。我不仅仅意识到这回答的必要性,就如它关涉的是某种强制或某种必须做出决定的特殊义务。而且,我完完全全就是责任或助手,如以赛亚第53章所云。
成为我,意味着回避责任的不可能性,就好像全部的受造都压到了我的肩上。然而,把我从帝国主义和自我主义(包括拯救的自我主义)抽离出来的责任性并不因此走向某种普遍的秩序,它赋予我以单一性。我的单一性意味着,任何人都无法替我负起责任。
在我之内发现如此一种向度,就是将我与伦理合而为一。我对他人有无限的责任。在意识内激起伦理运动的他者,扰乱同一与它本身重合的他者,包含着一种与意向性格格不入的超出。欲望的意义就在于此:它是一团燃烧着的火,却与因着满足而得以平息的需要不同,它是一种思想,却与我们的所思和所想不同。由于这种无法领会的超出,由于这种彼岸,我们将连接着我与异他的这种关系称之为无限的观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