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推开她,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,几次吞吐之后,她的态度渐趋安定。
“是啊。”她双眼闪亮,“你带忘机回去吧。”
素澜摇头:“这种时候,怎么能带她走呢?”
“多谢你,”素盈温柔镇定地说,“忘机确实让我好多了,可我……丢下她逃命。我不能骗自己。以前,是别人夺走我的孩子。这回,是我自己知道,我还不配当母亲。你带她回去吧,我还有些事没做完。”
信则从昏迷中痛醒,看到一大片黑暗,不知自己身在人世还是黄泉。片刻之后,知觉越发明晰,背部好似一条火蛇攀附,连他也忍不住疼得呻吟。
忽然,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的伤口上。与烧燎似的疼痛相比,冷冷的触碰反而让他舒坦了少许。他惊得回身去看,看不清那人的脸,只看见发簪摇动的影子。
不需要看清面目,他也知道这是谁,于是更加吃惊:“娘娘!”
“别叫得那么凄惨,你死不了。”素盈说,“你豁出命换的东西,我会给你。”
她的话让信则心一宽,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。再次疼醒,想起来还没有谢恩,忙呼一声:“谢娘娘……”
可是素盈已经不在。
天子登基二十余年,从未发生过入宫行刺之事。守卫御寝的宗子队有千人之多,却无人在逆贼入内时挺身而出。宫廷禁卫几乎全盘易人。琚相提议清查宗子队与反贼的关系,皇帝却以为重责宗子队必伤勋贵老臣之心。尽管如此,当时轮值的全班侍卫仍被流放至边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