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间是一阵再熟悉不过的淡淡清爽味道。我听见他的呼吸,还有他沉稳的心跳。我想不着痕迹地站起来,却被他按住后背,挣扎的效果事倍功半。顾衍之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:“脚怎么了?”
我维持着这么个原状开口:“前几天下楼梯的时候摔到了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今天为什么来?”
“来拿东西。”
“我要听真话。”
“确实是来拿东西啊。”我说,“你是觉得学生证不够重要吗?”
顾衍之淡淡开口:“我确实觉得学生证不怎么重要。”
我说:“可我觉得它挺重要的。”
他不回应,也不放手。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。我开始觉得有些支撑不住。头晕想吐。最近这样的症状偶尔会犯一犯,然而全身上下轮流都不舒服,这只是其中之一,大概是晚期的另一症状,这么想着就连大惊小怪给鄢玉打电话报告都懒得。只是现在的情景不同。我揪住衣襟的这个人他很特别。特别到此刻给他抱着,那些强行包裹上的若无其事顷刻间土崩瓦解,只想到我已经给这个人添麻烦添了那么多年,为什么不可以再多添一次麻烦。他一直那么包容,他无所不能。
我病得这么痛苦,只想找人哭一哭。为什么一定要坚持,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软弱一次。眼眶因此而有些发酸,心底一直死死压抑的话骤然奔涌而出:“我有些事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