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素来不熏香,在周婕妤那里染上的香也早该散了,在这各种气味陈杂的丛林里,怎么可能闻得出来?
齐略此语,定是诈敌。
我心念一动,蓦然明白,周婕妤叫我来这温室里求药,不见得是要我来查探天子私情,而是她受了齐略之托。
难怪齐略敢这么肯定地叫我,原来是这么回事!
齐略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过来了——这温室的地上尽是绵软的苔藓,踩上去本来没有声音,但齐略的脚步故意放得很重,定要传出声来。
我心里苦笑,分开藏身的花树,站起身来,望着迎面而来的齐略,微笑行礼:“陛下!”
齐略缓步走来,我分明看到他被羌良人挑起的欲念,被强行压制,藏在眼眸深处,却并未退散。
一礼拜毕,我便不动声色地在收礼的时候将身体退开两步,站在一株木槿旁边,笑道:“云迟误闯温芜,正茫然难寻归路,天幸在此遇见陛下。陛下可知要离开这温芜,该往哪边走?”
“呵呵……”齐略轻笑两声,问道:“你看着羌良人离开,还会不知道出路?”
我惊奇的抬起脸来,讶道:“这芜中林深木茂,云迟眼拙,却未见有人。幸而遥闻陛下声音,循声而来,才能脱出困境。羌良人在这芜中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