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凤说:“妈,这回您就放心吧,从发面、揉面、搓面直到属相上屉,都是我一手监管着,您就瞧好吧,保准一个个蒸得生龙活虎。”老太太点了点头,她是信得过大闺女的。
大凤凑近母亲,小声说:“妈,去年大伙的属相蒸得都挺好的,就老五的蒸坏了,你说能是谁干的?”老太太瞅了大凤一眼说:“去年的事不是过去了吗?陈芝麻烂谷子就不去说它了,说今年的事儿。”
大凤脑子没转筋,皱着脑门儿回忆:“我这么琢磨着,不是老八?要不就是……”老太太摆摆手:“别瞎猜了,这么点儿活就是干不明白?去年老五的属相蒸坏了,今年为个属相又一惊一乍的,你说说你们还能干点儿什么?当年这听雨楼房主老孙家的孙子过百日,放了多少桌咱不知道,光葱花就用铡刀铡,把铡刀都没了,你说那葱花用了多少?要爆多少锅?摆了三天三夜大席,可人家纹丝不乱,没出一点儿差错。”
九凤满脸汗水地跑进来,嚷嚷着:“急死了,急死我了!”书包都没来得及摘下,掀开老太太的衣裳把小脑袋拱进去吃奶。“哎哟!”老太太眉头一皱,“这一小口儿,咂得我生疼!这老闺女下嘴可够狠的了,看我赶明儿死了你怎么办?”九凤不搭话,脑袋在老太太胸头蛹动着。老太太安祥地闭上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