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虚,问他是哪一张。
他摆出一个茶壶的造型,主任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,我却和他会心地大笑起来。
快乐原来就是这么容易,单单因为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了两个人才知道的小秘密,便能让自己眉飞色舞起来。
我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用他的自行车做三角架拍出的照片,照片上有一个茶壶状的我,有他的作品,还有他的半拉身子。
“多本色的照片!多本色的你!”他说,“这张要不要刊登?”
我忙摇头:“与主题不符,当然不能。”
邢晃露出他的白牙,像那天一样呲着嘴,在我耳边说:“可是它的主题是最好的主题。”
我依然摇头,他从水杯里的水在桌面上倒出几滴,用手指蘸着水,写了一个大大的“缘”字。看着桌上的水渍渐渐干掉,我的眼睛慢慢湿了。
我真的坐进了他的宝来车,也真的与他开始了约会。
但是,在一起的时间越是甜蜜,来自我内心的愧疚也就越深。虽然我一句不提他的妻子他的家人,但是他们却会在不经意时忽然在我心头刺一下。比如坐在他的车里,若隐若现的香气会让我一惊,仿佛就能看见一个优雅的女人眯起双眼看我,她的手里挥着细柄的羽毛扇,我甚至能感觉到有细细的羽毛从扇上飞出,钻我的鼻孔,让我忽如其来地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;再比如被他拥在怀里,近距离地看他的衣服时,我都会被他雪白的衬衣领口弄得心慌意乱,仿佛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阳台上将他的衣服在太阳下抖开,研究有没有洗干净,她抖下的水珠溅在我身上,让我在他的怀里居然会冷得浑身哆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