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从道德判断的日常条件中发展而来。在反思之前,人们凭直觉认为如下观点合乎情理:即人们不能在道德上被评价,因为不是他们的过失,或由于超出他们控制的因素。这种判断与评价某物是好是坏或评价事物的状态不同。除了道德判断,后者是可以出现的,但是,当我们责备某人的行为时,我们不仅仅说他们所做的事是恶的,或是说他的存在是恶的:我们判断他,说他是恶的,这与说他正在做一件恶的事是不同的。这种判断仅仅接受某种类型的对象。由于不能确切解释为什么,我们感到道德评价的适当性很容易被如下发现所削弱:即被评价的行为或特征,无论其好坏,都不在个人的控制之下。在其他一些评价不变的同时,上述评价显得站不住脚。因此,由非自愿的行为、自然的力量、对环境的无知所产生的明显失控使其所作所为不受道德判断。但是我们的行动所依赖的东西在更多的情况下,超出了那些不受我们控制的因素——用康德的话说,不由善良意志或恶邪意志所产生。而在这一更宽的范围,外在影响通常不被认为可以使某种行为不受道德判断,无论这种判断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。
让我举几个例子,那就从康德头脑中那种类型的例子开始吧。在我们试图所做的事上,我们成功或失败与否,几乎总是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超出我们控制的因素。这一点用在诸如谋杀、利他主义、革命、为他人而做出某种利益的牺牲——几乎任何一个重要的道德行为上都是正确的。已做的事和在道德上被判断的事,部分地由外在因素所决定。然而像珍宝一样的善良意志,自身就具有价值,从燃烧的楼房里救人和在试图救人时将其从十二层高的窗户抛下,两者在道德上存在着重大差别。与此相似,鲁莽驾驶和杀人在道德上是极其不同的。但是,是否是鲁莽的司机撞倒了行人,这取决于司机是否在行人刚好出现时鲁莽地闯了红灯。我们所做的事情也会受到我们所面临的机遇和选择的限制,而且这些大部分由超出我们控制的因素决定。如果纳粹在德国从来没有掌权,那么在集中营的军官可能就会过一种平静的和对人无伤害的生活。而在阿根廷过着平静的和没有伤害的生活的人,如果因为商业原因没能在1930年离开德国的话,他可能成为一名集中营的军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