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非停止流泪,洗了脸,走出卫生间,开始收拾行李。
她已决定,第二天一早离开剧组,去镇上坐长途车回家。她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粗话和当众侮辱。费导说了,不想演了趁早滚,那她就滚回家吧。
张姐在一旁苦劝道:“费导说的是气话,在剧组哪有不被导演骂的,非非你太娇气。你这么一走了之给剧组带来多少损失?你连自己的酬劳不要了吗?拍这么辛苦,耽误一学期功课,一分钱都不要了吗?”
梦非一语不发,只低头收拾衣物用品。钱?她没有概念,也不在乎。她来拍戏又不是为了钱——这世上最叫人贪恋,也最叫人迷失的东西。
张姐仍在说教,带着大人对孩子专有的权威、宽容,以及“为你好”的焦急之心。她说:“非非,你不知道自己多幸运,小小年纪当上主角,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。这个圈子里的女孩,几个能有你这样的运气?小演员的辛酸就不必说了,就连我这样的幕后人员,大多要从场记等中下层职位干起。这个圈子很杂,女孩子不牺牲自己几乎没得混,更别说成功了。你有这么高的起点,不用蹚浑水,却为导演的一句气话就放弃前途,实在不明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