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翻着书前插页柳如是的字和画,说,很安静。我说,她小时侯命不好,后来想好也不容易了。她虽有才,世人总是不把她看了。陈寅恪眼疾,看不见世人,只看见她。她的名字很多,我最喜欢柳隐如是这个。
我这时忽然想到胡兰成,就起身拿了他的《今生今世》,在《民国女子》一篇中给青读了一段:
“我与爱玲只是这样,亦已人世有似山不厌高,海不厌深,高山大海几乎不可以是儿女私情。我们两人都少曾想到要结婚。但英娣竟与我离异,我们才亦结婚了。是年我三十八岁,她二十三岁。我为顾到日后时局变动不致连累她,没有举行仪式,只写婚书为定,文:‘胡兰成张爱玲签定终身,结为夫妇,愿使岁月静好,现世安稳。’上两句是爱玲撰的,后两句我撰,旁写炎樱为媒证。
我们虽结了婚,亦仍像是没有结过婚。我不肯使她的生活有一点因我之故而改变。两人怎样亦做不像夫妻的样子,却依然一个是金童,一个是玉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