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是到了冬日腊月了,这两家的牛的卖价都比平日要高一些。
但无论大黄牛、还是小牛犊都生得很好,看着精神头十足十分健康,问价的人还是很多。
唯独最后一家面前拴着一头病得半死不活,瘦得骨头都露出来了,正躺在一个干草堆上,垂头耷脑地慢慢吃着干草,肚子老大的老牛。
摊主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,头发已经斑驳花白了,人也干瘦得厉害,穿着破旧的黑布对襟棉袄,踩着一个破了口的棉鞋,鞋底也露了个大洞。
看着有人围了上来,他嘶哑着嗓子,吃力地喊着道:“卖牛了,成年的壮牛了,只要两贯钱就拉走了。”
随着老者的叫声,那牛缓缓地抬起了眸子,想环视一圈众人,却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。
它最后只发出了一句虚弱的叫声:“哞——”
看见这一幕,路过客人纷纷摇头。
“老人家,这么老的牛又病了,早就该送到衙门杀掉吃肉了。你怎么还把这么老的病牛拉出来卖。谁会要啊。”
“对啊,这牛眼瞧着就活不久了。谁买谁不是冤大头吗?”
“虽然要价是便宜,可大家谁也不是个傻子,不能花两贯钱买个要死的牛回去呀。“
“老人家你干脆把牛牵回去吧,多少还能吃上一顿呢。”
“对啊,官府收病牛还给钱的,不亏。”
似是听懂了众人的说话声,那头老牛缓慢地发出了哞——的一声,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老者。